我若为你求来链儿,日后李瀚回来了,颜面须不好看。蟜儿,听娘的话,还是再换一家女子吧。”
陈蟜瞬间变了脸色,满脸哀痛跟受伤冲口说道:“怪不得鲁恭王刘余耻笑我失爱与母亲,说您唯一疼爱的就是那个李瀚,却原来您果真是心里唯有他一个儿子,我跟哥哥都是您不愿意看到的人对吗?
以前李瀚在的时候,我跟哥哥忍气吞声不敢计较,为了讨您欢心,我还故意降低身份,时常去李瀚家里讨好他们家人,为的就是从他唇下捡取一点母亲的疼爱,不至于像大哥那样,因为得罪李瀚而彻底失去了母亲的垂怜……
可现在他已经死了啊!
您可是我的亲娘啊!
您还是愿意为了他守着一个空壳婚约,委屈了链儿一辈子,也眼看您的亲骨肉痛苦一辈子吗?
娘亲!”
馆陶目瞪口呆的看着声泪俱下的陈蟜,还没反应过来,陈蟜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剑横在脖子上,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一字字说道:“娘,这是我最后一次管您叫娘,反正您也不认我这个儿子,我活着就是被人耻笑的一个可怜虫,不如一死,让您彻底不需要为儿子操心!”
馆陶吓得魂飞魄散,扑过去拼命抢过儿子的佩剑扔得老远,尖着声音叫道:“蟜儿不可轻生,娘答应,娘答应你就是!”
陈蟜低着头抽泣着,眼里却露出阴险的得意光芒,心想这个苦肉计果真管用。
这下子,一起娶了刘链跟季淑,一方面抢走了李瀚的驸马爷断掉了他的后路,另一方面可以逼迫季淑交出李家各种制造秘方,真可谓是人财权势三得。
李瀚那小子不回来便罢,即便是命大回来了,也已经木已成舟,只能是吃掉这个哑巴亏了。
得意的陈蟜在心里暗暗鄙夷大哥跟老爹,就这么一个小崽子,都弄得堂邑侯府颜面扫地无计可施,看看他陈二爷出马,先用一团和气骗的母亲跟李家人的接纳,然后定下季淑以图后效,现在又用苦肉计一举抄了李瀚的老底,这个仇报的可谓酣畅淋漓。
馆陶哪里知道儿子低着头心里想的什么恶毒主意,还以为陈蟜心如死灰不信任她呢,赶紧一叠声承诺马上就进宫帮他求亲,这才换得陈蟜慢吞吞站起来了。
为了儿子的小命,馆陶哪里还顾得上干儿子李瀚,带着陈蟜带来的那包衣服急匆匆进宫了。
那衣服是项柳把李瀚男扮女装后,被那个“婶婶”随意丢弃在树林里,被搜寻李瀚的军士找到,却恰好那军士是陈蟜家将的朋友,这东西就没有落入京兆尹之手,直接被陈蟜拿到了。
于是,就催生了这个釜底抽薪之计。
馆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,更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,为了保住儿子的命,她一路盘算该如何让这件事顺利成功。
一番盘算,馆陶进宫直接去了已经是皇后的王娡那里,她知道弟弟刘启对李瀚的感情,更知道刘彻绝对会极力反对,所以,她必须先拿下王娡跟太后才行。
在馆陶看来,王娡是个十分现实的女人,对待事情跟她持有同等态度,应该会很快接受现实,答应这桩婚事才行,万没想到,她在王娡那里,却碰到了最大的一个钉子。
王娡听完馆陶绘声绘色的叙述,检查过了李瀚的衣物,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看着馆陶说道:“姐姐,李瀚虽然是个孩子,但他对我大汉朝做出的好处你我都清楚,算起来,恐怕得利最多的是姐姐你吧?那三成的红利到如今还不是一样源源不断给你送去了?
怎么我听你的意思,好像很开心李瀚死掉了,这可不像你一个母亲该有的情绪啊。”
馆陶老脸一红,叹息一声说了陈蟜看上刘链,以死相逼的事情,末了可怜巴巴的说道:“王妹妹,自从你我结亲,事事同气连枝,姐姐为了彻儿的太子跟妹妹你的皇后位置,可是没少奔走,现在蟜儿就要丧命,我也不得不求妹妹开恩救救他了。”
王娡脸色一变,冷冷的说道:“姐姐此话不妥,妹妹的后位跟彻儿的储君之位,皆是皇上跟群臣公议方才定下的,怎可说是我等奔走所致?
何况蟜儿已经成人定亲,现在突然谋求链儿,还以死相逼,此事恐怕另有蹊跷,姐姐就该查问清楚,训斥这孩子轻狂才是,怎能贸然就进宫来求亲?
难道你不知道李瀚是彻儿的救命恩人,皇上跟彻儿以及我都对他感激不尽,纵然他真死了,也不可能在他尸骨未寒之际,就把链儿改适蟜儿,此事不必再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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