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同樱桃认真说话的模样,流知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白苏墨便也笑了笑。
离开安城了,还有二十日左右便可到燕韩京中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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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山苑中,钱文将头凑到钱誉近处。
钱誉本在看账册,钱文这么凑近,他不由转眸。
钱文道:“大哥,国公爷年前不是要来京中吗?不如,我算上一挂看看?”
钱誉瞥他,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钱文知晓他不信,一面摇卦,一面道:“大哥,我知晓你不信,可这算卦之事来自易经,并非空穴来风之物,我早前算过,一直算得可准了……”
言及此处,正好停下。
钱誉不由移目,看了看桌上的卦象,分明在意道:“算出什么来了?”
“哟!”钱文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卦象,似笑非笑道:“还真有……”
钱誉指尖微滞。
目光也盯着桌上的卦象未动。
钱文噗嗤笑道:“哥,你紧张了?”
钱誉才晓某人是借机打趣他,这才似是无事般收回了目光,不应他。
钱文又凑到他一侧,笑嘻嘻道:“大哥,吉卦呀。”
钱誉是如何都不理他了。
钱文却有板有眼道:“地为坤,坤卦,肥羊失群入山岗,饿虎逢之把口张,适口充肠心欢喜,卦若占之大吉昌……”钱文顺口念来,头头是道。
钱誉眉头微微拢了拢。
钱文笑道:“哥,上上卦,得贵人相助,姻缘美满可定下,白头偕老。”
钱誉嘴角不觉扬了扬。
钱文趁机道:“大哥,今晚我留在老宅陪你吧。”
钱家本是十五之后才会在老宅住。
钱誉却已起身,去取大麾,似是要外出。
“哥,你去哪?”钱文不解。
钱誉笑:“走,今晚去新宅。”
“嗯?”钱文诧异,怎么忽得要去新宅了?
钱誉转身,朝他笑笑:“你不说得贵人相助,姻缘可定下?”
“是啊……”钱文点头,可还是不明白。
钱誉低眸笑笑:“去找爹娘帮忙,寻贵人。”
“啊?”钱文不解。
可钱誉已推门出屋,钱文便也只得取了大麾,快步跟上。
……
腊月初十,出使队伍出了苍月国中,入了燕韩境内。
气温似是陡然转了寒凉,亏得走前流知备了冬衣和御寒之物,便是樱桃也穿了厚厚的衣裳。
起初到燕韩,白苏墨还有些不习惯这里的气候。
比之苍月,多了几分干冷。
也有些许咳嗽。
好在出行的队伍中有大夫,开了些方子,吃了几日,到腊月十五时,便也好得差不多利落。
苍月京中甚少下雪,白苏墨还是幼时在苏府住时玩过雪。
眼下,越往燕韩京中去,雪便铺得越多。
白苏墨同苏晋元便带了童童一道,在休息时堆雪人,打雪仗。
童童别提多欢喜。
谢楠有时会加入,可这出使一行都需谢楠上心,谢楠多是在一侧看,笑颜挂在脸上。
而此番外出,童童的喘气和咳嗽竟好了许多。
哪怕是如此同白苏墨与苏晋元在雪地中奔跑中,扔雪球,也未见怎么咳嗽。
国公爷和谢老爷子,梅老太太也看得欢喜。
老人家,多喜欢子孙承欢膝下,享这天伦之乐。
见几人堆雪人,打雪仗,都不由想起早前时候的事情来。
……
如此,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。
途径之处,下了场大雪。
安全起见,队伍在临近的城中多留了两日,大雪封山,再行怕是有危险。
日头便在此处耽误了。
白苏墨听谢楠朝爷爷说,要是这雪再下个几日,怕是要耽误入京的时候,兴许,年关要在路上过了。
能赶在年关前到燕韩京中,自是更好,可若是实在赶不上,便也只有如此,白苏墨抱着樱桃,心中如是想,却见国公爷一脸阴沉。
白苏墨不明所以,爷爷应当不会因这点小事,将阴沉挂在脸上的。
夜里时,白苏墨同梅老太太道起此事。
梅老太太微怔,许久才朝白苏墨道,“当年你爹出征,便是遇上了一场大雪封山,被困多日,援兵来不及救援,而后,才未回来……墨墨,你爷爷应是想起你爹了……”
白苏墨眸间僵住。
她早前,并未知晓这些过……
折回时,白苏墨见爷爷房中的灯还亮着。
敲了半晌,无人应门,这才推门而入。
国公爷已是饮多,趴在桌上睡着了,酒都洒了一地。
白苏墨才唤了齐润来,将爷爷扶回床榻。
齐润满脸内疚,“国公爷先前吩咐,不让入内,我怎么这么糊涂!”
白苏墨并未多言,“你出去吧,我陪陪爷爷。”
齐润只得颔首:“小姐有事便唤我。”
白苏墨点头。
齐润端了水来,白苏墨拧了毛巾给爷爷擦脸。
国公爷迷迷糊糊说着不知酒话还是梦话,先是诸如爹不该让你去,爹爹该自己去……再是若是去的人是我,媚媚便不会没有爹娘了……
白苏墨眸含氤氲。
也不知听了多久,便俯身趴在床沿,泪水沾湿了衣襟:“爷爷,媚媚很好,只要爷爷在,媚媚便安心……”
这一宿,白苏墨梦见了从未见过面的爹爹,还有早逝的娘亲。
醒来的时候,冬雪初霁。
谢楠兴匆匆道:“可以上路了。”
白苏墨在屋中跪坐了一宿,脚都有些僵,幸好屋中点了炭暖,有些凉,却还没染风寒。
可这几日,也不敢再玩雪了。
再加上之前大雪耽误的时日,出行的队伍不觉提高了速度,都想赶在年关前抵达燕韩京中,也总比在路途中好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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